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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在馆子读修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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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太中】Iridescent


钢琴师宰×失明中

 

去年跟病友 @毒菇馅的_虾球ww 提起的一个梗,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orz

 

这篇文章是自己写给自己的生贺w 我算不算圈中奇葩orz

同时祝和我同一天生日的中也宝贝的中之人——亲爱的师傅生日快乐❤❤❤ 同一天的翔碳小天使也生快❤❤❤

※住院的描写也算是六岁的我亲身经历后所剩无几的印象了qwqqq








Iridescent


 

中原中也本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死掉。

 

刚开始自己只是觉得有些头痛,量过体温之后发现有低烧,当然也提不起精神,就连平时不多搭话的邻居也说自己看起来萎靡不振是不是身体欠佳,本以为只是普通感冒,照常去医院看医生打针。他坐在注射室里,身边有婴儿或孩童因为针头刺入皮肉的疼痛而尖声痛哭,自己作为成年的大人则冷静地看着那冒出药水的针头刺入皮肤,皮肤有一层凸起,让他看清楚那针的形状,然后继续深入,有一点血顺着滴注的管线倒流出来,护士抬手调节了一下,那血又退回去了,吊瓶中的药水缓缓滴着,困倦之中他等待着输液完毕,想着很快就会好了吧。

 

然而打了几天吊针都不见好转。

 

后来他头痛加剧,漫长的夜晚难以入眠,万籁俱寂的午夜本应安然入睡,他却抱头痛吟无法安宁,有时手指也因为头痛而无力颤抖。

 

终于他不敢再忽视身体的异常,再次光临医院的时候他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他生生地愣在医生面前。头痛导致的眩晕让他看不清医生一张一合的嘴型,但正常运作的耳朵却很残忍地让他听清楚了这个事实。

 

医生眉头紧皱,在鼻梁之上凝成一个“川”字,眼里带着担忧的光芒透过镜片传达给他,他将检查报告放在桌子上,似乎是要让他看看自己的检查结果,可中原中也没兴趣更看不懂那上面复杂难懂的医学术语。

 

“中原先生,我们初步诊断您患上了结核性脑膜炎,建议您尽快入院治疗。”


 

中原中也不了解自己得的结核性脑膜炎是怎么样的病,却下意识地点头答应了医生关于入院的提议。拖着异常运作的病体回到家收拾带去医院的行李时,他拿出手机搜索了有关这个疾病的词条,发现它很有可能会危及生命的时候,他陷入了好一阵的思考。

 

他多么要强的一个人,二十几岁正值青年,哪甘心就这样过早地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突如其来的脑膜炎下,他可不像那个不爱惜生命,成天都想着如何自杀的混蛋。

 

他还想活着。带着这样的心情,他回到医院,换上不合身的病号服,住进分配给自己的病房,中原中也正式地成为了住院治疗的病人。

 

住院生活无疑枯燥无味——按照医嘱吃喝,坐着各种各样的检查,望着洁白无瑕的天花板发愣,服用或注射不同的他记不下名字的药物,闻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他想说那种气味真是在哪一个医院都熟悉地令人发指。

 

他住院的第一天晚上,吃过医院的晚饭后,护士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着音乐节目,一身黑西装的男人坐在大钢琴前,纤细修长的手指轻盈地仿佛是在黑白的琴键上蹁跹起舞,一个个音符流泻而出汇成一首美妙动人的曲子流入心海。旁白的女声难掩欣赏之情地描述着太宰治的音乐才华,虽说遣词造句读的是公正客观的评价,语音语调却已经是狂热痴迷的女粉丝要将偶像捧上天与太阳肩并肩的势头。看着电视里微笑演出的男人,中原中也微不可闻地发出一声不屑的咂舌。他和那个传说中的天才美男钢琴师太宰治从小相识,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几斤几两是怎样的底细早就一清二楚。

 

那家伙,明明从小就被父母逼着每天练习钢琴好让他的天赋能发扬光大,有时他去找太宰治,他的父母热情地迎接他,嘴里却说着太宰治各种不便的说辞。中原中也当然对大人虚伪的口是心非毫无兴趣,所以他会将视线移到站在走廊角落默默无言的太宰治,垂在大腿边的手指缠着绷带,渗出一丝丝血渍。

 

但太宰治的进步也是众人所见。中原中也对于自己讨厌的竹马有时很容易冲昏理智。比如他曾经想着不能让太宰治一个人得意而跑去学钢琴,但这种莫名其妙的热情也只持续了三天——第一天他脑袋发热去找太宰治,对方边笑他边教会他弹奏了简单的音符和一首短小简单的儿歌,第二天他在钢琴上乱弹一气后就一直在听对方练琴,第三天他只做太宰治练琴的听众和旁观者,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讨厌还要继续,果然一言不合又吵起来,两个孩子不欢而散。

 

从那时起,中原中也再也没有碰过钢琴,就算站在钢琴面前,他还是会想,自己不喜欢说放弃就放弃了,那家伙为什么还要一直弹下去?他是笨蛋吗?

 

“太宰哥哥太棒了。”

 

三人间的病房里只有中原中也和一个叫夏生的小女孩,当他知道夏生居然和自己得的是同样的疾病的时候,暗自叹息美好的生命也太过脆弱。夏生是个文静的女孩,就连家人来医院探视也很少说话,无论家人情绪多不安多担心,她总会微笑着看着他们,仿佛自己只是患上了普通感冒一般。

 

“好想继续活下去,就可以一直听这么美好的乐曲了。”中原中也多多少少惊讶于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还有一个不知从何响起的声音说,让你想活下去的家伙,可是一直想方设法自杀呢。

 

当然他不会说出口,面对一个具有强烈求生欲的六岁女孩,他没可能吝啬这样的温柔。

 

“你听他的钢琴曲吗?”中原中也把双腿挪下床,面对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夏生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下,在病房的灯光下投下点点阴影,似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找到了说话的力气,接着她说:“是的,这么温柔的琴声,想让人一直一直听下去。”

 

女孩的声音甜甜的,还带着孩童的青涩,听着像是温柔的摇篮曲,中原中也的嘴角不自觉地有了弧度,说话也温柔起来:“会的,还有太多很美好的东西在等着你呢。”

 

是的,明明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谁都不会轻言放弃吧?

 

夏生再睁开眼的时候,迷蒙的水雾泛起,“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窗外夜樱摇曳,和煦的春风仿佛越过十里长路,将带着暖春味道的花瓣穿过窗口送入。中原中也随手抹去停在自己鬓间的一片花瓣,看着对面病床上的女孩带着微笑沉沉入睡,或许再大的纷乱也无法将她打搅,心里想活下去的愿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


 

他破天荒地给太宰治打去了一通电话。手机里自动显示最近一次与该联系人联系的时间已经是几个月前了。中原中也暗自思忖着原因,这才想起他那是对自己说要准备钢琴演奏会的巡演,算算日期也是上个星期才结束。于是在等待电话那头的人接通的时候,他还有少许恍惚。

 

他虽然和太宰治是竹马竹马地长大,这么多年来也不见关系有多好,除了这种事他本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远在家乡的父母或者红叶姐,可真到了要说出口的时候,他才发现真正能说上话了也只剩太宰治一个人了。

 

是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而太宰治在划开接听键后,一如往常地用不友善的方式向备注为“蛞蝓”的那个人打了一个恶劣的招呼。然而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竹马暴跳如雷的骂声,对方则是格外平静地跟他说话,让人不觉想起秋潭死水、风过无痕。

 

“太宰,过来医院一趟。”既不是发问也不是命令,听上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陈述句。

 

太宰治似乎听出了中原中也平淡声音中那一点有气无力的虚弱感,玩笑的表情慢慢褪去,“你怎么了?”

 

对于讨厌的太宰治,中原中也却有一种意外坦然的诚实,他将医生这些天来的诊断简单地说了一遍,就听到对面的人似乎又带了一丝笑说话:“跟我说这些合适吗?我以为中也从不在人前——尤其是我面前示弱呢。”

 

中原中也听着那人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真心笑起来的样子,眯起的桃花眼看起来那样柔情款款,春风十里都不如他的会心一笑。

 

是自己认识的太宰治,于是他也更不客气了:“废话这么多,叫你过来就过来。听着,就当把高中三年你逃值日让我替你收拾烂摊子的债还清了。”他还很随口地提起了同病房的夏生的事情,太宰治愣了半秒,算是猜出他找自己的其中一点目的。

 

“中也,你其实是好人吧。”那无奈的声音穿过电波传来有点失真,让中原中也听不出其中情绪。

 

好人吗?夏生也这么说过呢。

 

助理再次进入太宰治的练琴室的时候,空旷的房间里并无一人,原本整整齐齐放在谱架上的琴谱被风吹乱,散乱地铺陈在地板上。助理苦恼地关上窗,一次又一次地弯腰捡起那些琴谱。正嘟囔抱怨着这位名声在外的钢琴师可真不善待乐谱的时候,却发现一份从来没见过的琴谱,纸张还非常崭新,墨迹也是最近才书写上去的,还是有一点音乐功底的助理按照上面的音符哼了几句,心情总算有了些愉悦。

 

“太宰先生都开始用心写新曲了,那就算了吧。”



 

太宰治按照中原中也给他的地址,找到了他的病房。不巧的是中原中也出去做CT检查了,病房里只剩下夏生看着电视里重播太宰治钢琴演奏会的节目。而病房门一打开,进来的不是中原中也,而是她只能在电视屏幕上见到的太宰治。

 

六岁的小孩子一到见到自己的偶像,说不激动也是假的。

 

太宰治虽说好心地给中原中也买了探病的水果,也很耐心很友好地坐下来跟夏生谈话。被病魔折磨的女孩的脸上重新有了生的光彩。

 

中原中也回来的时候是被护士扶着的,结核性脑膜炎让他出现了视力障碍的症状。

 

于是那一双澄澈清明的眸子,开始被污浊。

 

中原中也进门的时候只能见到坐在自己床上的男人的模糊不清的轮廓,但相识多年还是让他认出了来人是太宰治。夏生也见是他,笑道:“中原哥哥居然跟太宰哥哥是认识的!太棒了!”

 

哪里棒了?中原中也此时的心中堆满问号,认识这个人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但事实上,太宰治不知出于什么并没有给他惹出麻烦,甚至每天都会过来医院一趟,偶尔给他削个水果,或者在他外出病房的路上握着他的手臂引着他走路。可以说那段时间的太宰治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依靠,但本人却说自己只是不想被红叶姐责怪,中原中也不明白这样的陪伴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因为朋友交情吗?怎么可能,从小到大他们虽然有过不少独处的时光,但他们之间的每一句话语都带着刀光剑影的不友善,每一个眼神都像被掩着锋芒的匕首,即便是在人前亲密,也未曾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朋友。更不用说他们损对方的话语有多恶毒,哪有什么交情。

 

顶多只是……一个跟自己一起走到现在的人,而已。




 

那天午后,刚吃过药的中原中也坐在医院的花园里,慵懒地把自己沐浴在春日暖阳中,空气中湿润的水汽氤氲着樱花的气味,连鸣鸟也住了嘴,享受着安然宁静的时光。

 

太宰治坐在中原中也身边,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成熟脸庞上错落斑驳的光影,颊边落下一绺碎发,他抬手将它们拨到耳后,复执笔继续在五线谱上写着。

 

中原中也视力差了,但是听觉倒敏感不少,听见铅笔在纸上写下一笔一划的“沙沙”声,他问:“在作曲吗?”

 

他依旧闭着眼,抬头面向天上的太阳,太宰治也没有抬头,视线仿佛钉在了面前的五线谱上。

 

“嗯。”一个很随意的鼻音。

 

“呵,也真亏你能在这种地方写曲子。”

 

“正是这样安静,才容易想事情。”

 

“你小时候被父母逼着练琴,明明都讨厌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下来?还有你这种人总是花式自杀,却写出那些鼓舞人心的曲子,不觉得很讽刺吗?”

 

听完他说这句话,太宰治明显沉默了许久,中原中也本想开口嘲笑伶牙俐齿的他终于没话反驳自己了,对方却先说话了。

 

“难道不是因为经历过这些绝望,才更希望其他人更有勇气活下来吗?”

 

“而且,我已经不讨厌了。”他垂眸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坠落。

 

中原中也听到他说这话突然有些恍惚,太宰治再落笔写下一串音符,就能听见他收拾纸笔,从长椅上起身的声音,那个人的风衣滑过木质的长椅,发出粗糙的摩挲声。然后他就握住自己的手臂,微微有个往上抬的动作。中原中也知道该回病房了,于是也站起身,跟太宰治并肩前行。

 

太宰治低头看了身边人一眼,宽松的病号服穿在这个矮个子男人的身上显然不合身,V字领口也将他形状好看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而中原中也并没有注意到他打量自己的视线,只是微微地低着头。太宰治也在那一瞬移开了目光。




 

回到离病房门不足十步的地方,就听见里面嘈杂的声响。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似乎同时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再走近了一些,由于进出过于匆忙而没来得及关上的门开出了一条三指宽的空隙,中原中也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顿时又清晰了一点。于是透过那空隙,他看见——

 

夏生正在被抢救。

 

小女孩稚嫩的小手掌死死抓着病床一侧的栏杆,似乎在痛苦之中坐着最后的挣扎,医生和护士们也在给她坐着抢救措施。

 

可没过一会儿,显示心跳的仪器突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嘀”,所有的波动都化作一条沉寂的直线。而夏生的手也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五指松开,再没有生命力的手重重地跌在病床上。

 

明明是三月暖春,中原中也却觉得自己如坠冰窟。

 

你期待的四月,不会再到来了。



 

夏生曾经说过,如果自己能活到四月,她就可以去亲睹圣洁富士山的风姿了。

 

可是她没有等到,便像融雪一般消失在和煦明媚的春日。

 

太宰治依旧会过来,但可他们坐在空空如也的病房,不免有些不自在。

 

似乎死神降临之后又再一次伸出了他的獠牙和魔掌。几天之后,中原中也的身体突然部分瘫痪,意识一度陷入完全浑浊。医生和护士再次进入这间病房为他抢救,他想,夏生的悲剧恐怕要降临在自己头上了。都没活多少年就这么病死,真是太替自己感到不值了。

 

啊,还有一件事——让太宰治见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这辈子简直亏大了。

 

他像夏生一样,下意识地抓紧了栏杆,原来人类的求生欲是这么强烈的吗?

 

他抓紧了,最后还是松开了。





 

中原中也还以为自己会像夏生一样遗憾离世,可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居然听到了太宰治对他说话的声音。

 

怎么,你终于自杀成功了?拜托怎么这都不能放过我啊?我上辈子是造孽了还是亏欠你了?

 

都不是。

 

医生进来对他说:“中原先生,您的病已经痊愈,这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但我们很遗憾您的视觉功能受到了影响。”的确,他试图睁开眼,可除了一些细碎散落的光点,他的视野中尽是无尽的黑暗。

 

失去视力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其实是挺大的打击,那意味着自己将会作为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度过后半生,失去工作能力,失去生活来源,只能依附着他人生活——但这并不代表中原中也会因此自暴自弃,他已经从病痛的绝望的废墟上重新站起,一个劫后重生的人总比一捧骨灰、一抔黄土好得多。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太宰治居然带着自己搬到了他的家里,自己父母去了美国旅游,现在并不是让他们一惊一乍的时候,大姐已为人妻,更加不可能再让她顾及上自己。跟太宰治一起住,是最糟糕也最好的打算了。

 

——个屁。

 

太宰治在家的时候,中原中也就很少听见他练琴,一如往常,要不就故意在他面前不练,要不就弹得刺耳难听。但中原中也能听见铅笔摩挲的声音——那是太宰治作曲时的声音,偶尔太宰治会哼唱几句,可短得破碎,中原中也听不出那是怎样的旋律。

 

不过他现在都是这个样子了,知道再多又有何用。


 

中也安静了好多。太宰治会这么想。

 

对于一个失明的人来说,黑暗之外的陌生世界是那样危险,经历过生死未免也会乖觉些,安安静静地也未尝不好。

 

出院半个月后,太宰治居然带着他来到一家西式餐厅吃晚饭,中原中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样的气氛,也看不见那些美味的菜式光是用肉眼看是多么秀色可餐。他只能机械地,小心翼翼地吃着。

 

不知是谁眼尖,突然就认出了他是大名鼎鼎的钢琴师太宰治。餐厅里正好有一架古典的三角钢琴,不少女士带着期待的眸光恳求太宰治能献上一曲。而太宰治闻言,却先是望了一眼对面的中原中也,看着那双曾经清明澄澈的蓝瞳如今失去所有光彩,变得浑浊不堪,他仿佛笃定决心一般,手臂越过桌子,拉住了中原中也的手,将他一并牵到钢琴前,温柔却不容反抗的将他按在钢琴凳上,自己也提起深蓝色风衣的下摆坐下。

 

他伸出十指,在黑白琴键上随意弹了几个音符,然后笑问:“还记得你第一次让我教你弹钢琴的情景吗?”

 

中原中也苦笑,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一辈子都记得。那时你给我第一个难堪,我可是一直算在账上的。

 

“啊……都算了。”太宰治微微一笑,纤细修长的手指覆上琴键,然后便像走心的舞者在忘我地踊动,自然的指法让人找不到一丝瑕疵可以挑剔。

 

开头的几声重重响起,低沉的有一种阴郁的味道,仿佛是幸存者刚从废墟上站起,看着满目疮痍,心境苍凉。忽然那琴声转轻,如温柔缱绻的风将你包围。让人眼前一亮的旋律宛若撕开夜幕的曦光,照亮世界的一切——那是可以穿透一切悲伤的爱。最后的五拍逐渐轻缓下来,正如最后归于平静的生命,在新的光芒里找到前路,坚定不移地向前方迈进。

 

中原中也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听他弹完全曲——这就是半个月来太宰治在作的曲吧。这样治愈的曲风,跟他平时就给自己的印象太不像了,真的太不像了。

 

太宰治的手缓缓滑过琴键,然后顺着中原中也的手臂抚摸到他的鬓间,手指轻轻把玩着那里的碎发。就算是失明了也感受得到,太宰治和自己现在只有毫厘之差,那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让他有一种发烫的感觉。

 

“其实中也找我教你弹钢琴的时候,我就觉得,若是还有人愿意听我的琴声,坚持下去也未尝不可。看过夏生和你之后,我也觉得,这个世界并非不值得我多作停留。”

 

“我其实早就不讨厌钢琴了。”

 

“如果说是你的光芒把我带出绝境的话,那也允许我让你看见这个世界的色彩吧。”

 

“我来做你的眼睛吧,中也。”

 

那双浑浊的双眼似乎有了光芒的闪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说些什么话来回应他,太宰治的手便游移到他的后脑,太宰治倾身低头,对着那柔软的唇瓣轻柔地吻了下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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